国家城市规模分布的时空演化特征及影响因素——基于LandScan人口数据的全球实证研究
作者姓名：王妤，孙斌栋，张婷麟
作者机构：1. 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行政区划研究中心；
2. 崇明生态研究院；
3. 华东师范大学城市与区域科学学院
发表刊物：《地理科学进展》
引用格式：王妤,孙斌栋,张婷麟.国家城市规模分布的时空演化特征及影响因素——基于LandScan的全球实证研究[J].地理科学进展,2021,40(11):1812-1823.
摘要：洞悉世界各国城市规模分布规律有助于推动形成合理的城镇格局和促进国家经济高质量发展。论文基于LandScan等数据库，分析了2000—2018年世界各国城市规模分布的时空演化特征、影响因素及其异质性。结果表明，世界各国城市规模分布在研究期间内呈波动均衡的态势。从演化来看，非洲、南美洲国家城市规模分布逐渐均衡，而亚洲、欧洲国家出现极化趋势；从状态来看，非洲国家城市规模分布的极化程度居于首位，欧洲国家则最为均衡。河流密度、城市人口密度以及工业化水平提高会促进城市规模分布均衡发展，而地形起伏度、国家不稳定程度增加则会强化其极化程度。相比于其他要素，社会经济要素（尤其是城市人口密度）对城市规模分布的影响在不同收入水平、产业结构和政府干预程度的国家间异质性最为明显。研究深化了对城市规模分布及其形成机理的规律性认知，为形成合理的城市规模分布提供了有力的实证支撑。
一、引言
全球城市人口在2008年正式超过农村人口，标志着人类进入城市星球时代，2018年全球已有55%的人口居住在城市，这一比重将在2050年提升至68%。在这场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城镇化浪潮之中，中国2020年城镇化率已超过60%并且仍将持续攀升。高速城镇化对原有城市体系造成了巨大冲击，大城市出现了交通拥堵、环境污染以及住房紧张等集聚不经济现象，部分中小城市则发展不足，这些问题都与城市规模存在密切关联。因此，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城市规模分布问题，发布了多个与优化城市规模布局相关的政策文件，想借此解决现有的城市规模分布失衡问题。城市规模分布不仅是国土空间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社会经济活动的空间投影，其通过重构资源和要素的空间配置进而影响一个国家的生产效率与经济发展质量。因此，若能理解城市规模分布的演化特征及其形成机理，就能更好地引导人口向更有效的空间格局流动，这对于形成合理的国家与区域城市格局和促进各类城市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学术角度，尽管已有不少文献探讨了城市规模分布特征、演化及其影响因素，但跨国研究很少，由于各国对城市的定义不一致，少量已有研究的人口口径无法统一，可比性较差，其研究结论的可信度也受到一定程度的质疑。为此，本文首先借助2000—2018年的LandScan人口数据和欧洲航天局(下文简称欧空局)的用地类型数据，按照统一的人口集聚标准创新地识别了全球各国的城市。随后，根据人口分布情况计算各国城市规模分布的帕累托指数，从而使各国城市规模分布更具可比性。
二、实证结果
从城市规模分布的时空演化特征来看，2000—2018年间世界各国城市规模分布呈现波动均衡的发展态势。其中，非洲和南美洲国家城市规模分布趋于均衡，而亚洲和欧洲国家城市规模分布有所极化；在研究期内，非洲各国城市规模分布极化程度最高，欧洲最为均衡。
图1 2000、2018年国家城市规模分布空间演化特征
众多影响因素中，河流密度、城市人口密度、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的增加会促进城市规模分布向均衡发展；地表粗糙度、国家脆弱指数上升导致城市规模分布极化；城市人口和密度、工业化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开放水平、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以及政府干预程度对国家城市规模分布的影响均存在异质性，会因国家收入水平、产业结构和政府干预程度的不同存在差异。
三、政策建议
基于本文研究发现，未来中国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方面优化城市规模分布，为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奠定空间基础：
其一，构建适度均衡的城市体系。研究表明，高人口密度的大国倾向于形成均衡的城市规模分布模式，而中国目前城市规模分布向极化演化，特大城市深受“城市病”的困扰，小城市则因规模不足而缺乏发展动力。未来应在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上，适当通过政策手段为中小城市注入发展动力，重构中国的经济地理格局。
其二，扩大内外双向开放以助推国内国际双循环。研究表明，扩大开放会给高收入国家中小城市带来更多发展机遇，这将有助于扩大国内需求。当前阶段，中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已非常接近高收入国家，但中国的城市规模分布却处于相对极化水平，并且这一趋势仍在加剧。未来应通过进一步内外双向开放，继续坚持扩大内需，并以城市群构建为基础为中小城市发展创造更多机遇。
其三，充分重视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国土空间规划过程中的重大影响。互联网会促进强政府干预国家城市规模分布向均衡发展，中国作为政府干预水平较高的国家，应认识到互联网的发展有利于人口进一步向小城市流动，有必要在未来规划中合理布局信息基础设施和资源，给小城市配置充足的发展资源。
[研究资助：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7ZDA068)；华东师范大学未来科学家和优秀学者培育计划项目(WLKXJ202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