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变迁视角下的粤港澳跨域协作治理
作者姓名：匡贞胜1，赵彪2，孙斌栋3*
作者机构：1.郑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郑州，450001
2. 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研究所，北京，100101
3.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行政区划研究中心，上海，200241
发表刊物：《地理科学》
引用格式：匡贞胜, 赵彪, 孙斌栋. 结构变迁视角下的粤港澳跨域协作治理 [J]. 地理科学,2023,43(7):1174-1184.
摘要：港澳回归以来粤港澳政府间合作面临诸多困难，因此中国中央政府以纵向嵌入的方式助推大湾区建设来破解跨域协作难题。基于多维动态过程视角，系统分析了三地产业结构、府际关系、社会文化变迁与跨域协作的内在关联，认为产业结构消长压缩了经济合作空间，社会文化交融不足弱化了三地协作动力，而全面管治权与香港国安法的实施则重构了府际间政治距离，这为中央政府高位推动跨域协作提供了必要性与可行性。研究指出，自上而下的国家战略虽可在短期内调动各方积极性，但受制于地方政府理性人与代理人的角色关系，但跨域协作的长期动力尚需增强。未来应树立动态过程管控理念，建立制度性跨域协作框架与功能性跨域治理机构，督促港澳采取积极产业政策，并高度重视三地社会与文化交融问题。
一、提出问题
港澳回归以来粤港澳在政治、经济与社会领域正不断经历新变化，很可能影响到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国家战略的贯彻落实，现有研究聚焦国家区域战略本身的能动性，相对缺乏对社会经济空间转型与跨域协作二者关系更深层次的机制阐释，对国家区域战略下地方政府的行为模式变化分析不足，有必要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二、结构变迁对粤港澳大湾区跨域协作的影响
边界地区的结构变迁一般包括经济、社会与政治（制度）3个维度，涉及到相互影响、彼此交织的4个方面。然而，虽然经济结构决定政治与文化结构，但原有的政治与文化结构也会反作用于经济结构，这是一个长期且充满波折的过程，会对跨域协作治理体系的构建及其成效产生深远影响。
当前粤港澳地区在影响跨域协作的3个维度（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与4个方面（市场力量与贸易流、边界各方的特定政治势力、边界各方的政策活动、特定文化与价值理念）都经历了剧烈变迁。1）产业结构消长压缩了经济合作空间。内地的快速发展、全方位开放、调结构以及战略产业的构建，分流香港部分功能，重构了粤港澳的经济关系格局，粤港经济领域的跨域协同缺乏新的内在动力。2）社会文化交融不足弱化了三地协作动力。粤港澳三地虽同根同源，却因长期分治而存在一定的社会文化与价值理念裂痕，其中宏观历史结构情境、动态社会运动以及中央与特区政府的回应共同塑造了香港的本地主义。3）全面管治权与香港国安法的实施重构了府际间政治距离。在强调全面管治权、推行国安法以及把粤港澳大湾区上升为国家战略后，中央与粤港澳各方政府的横纵向关系有所转变，广东省政府与港澳特区政府的政治距离得以缩小。
三、国家战略、角色冲突与跨域协作困局
府际协作内在动力不足、香港社会动荡、全面管治权实施等新形势，为中央最终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来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提供了必要性与可行性。然而，自上而下的国家战略虽可在短期内调动各方积极性，但受制于地方政府理性人与代理人的角色关系、“行政区经济”运行逻辑以及粤港澳大湾区“一国两制、三个关税区、三种法律体系”的特殊性，三方地方政府本能的自利性导向将难以维持跨域协作的长期能动性。
四、政策启示
未来粤港澳各方应树立动态过程管控理念，建立制度性跨域协作框架与功能性跨域治理机构，督促港澳采取积极产业政策，并高度重视三地社会与文化交融问题。
